在我们河曲老家,在给12岁以内的小孩过生日时,母亲通常会给过生日的小孩按年龄而捏成几个食档档。这几个食档档只有过生日的小孩享用,而别人是不能分享的,如果想吃,那也得征得主人的同意方能。
食档档,说白了也就是几个面人。母亲把和好的面捏成几个小的人形,用红色液体在每个面人的额头上点上红点点,然后放入蒸锅里蒸熟,然后再烤在老家的灶台上让它慢慢地烤干。烤干后的食档档,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在你想享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吃。
我家兄妹四个,大哥大姐出生的年代早,正赶上困难时期,所以只能用玉米面等一些粗粮作食档档的材料。我和二姐的年代就改用白面了。我过生日的食档档在母亲给我做好后没多久就被我消灭掉了,而二姐过生日时的食档档却能保存好长时间,她喜欢把那留下来慢慢地享用。为此,我总是想着法儿偷吃二姐的食档档,在被二姐发现后,她就变换着食档档的藏匿地点,让我颇费了一些脑筋。
如今30岁的人喽,再也享受不了那种待遇了,每次过生日,母亲就要为我捏一些糕,还有属于我的糕桃,多年来一直如此。而我多想念那些食档档呀!多想念那一段美好的童年!在我32岁生日那年,在我的一再请求下,母亲同意了为我做食档档。可这怎么做呢?总不能做32个食档档吧?这个难题一下难住了母亲。还是我反应快,我就教母亲,用我年龄的十位数与个位数相加,三加二等于五,就做五个食档档吧。母亲看了我一眼,抿嘴笑了。
32岁生日那年,母亲破例为我做了5个食档档。蒸熟了我把它们放凉了,之后再放入了铁锅里,把煤气拧到最小,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铁锅里烤干。待凉了以后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用干净手绢把它们包好放入自己的抽屉里。
一天下了二班,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三点,感觉肚子特别地饿,就突然想到我的食档档。我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把它们取了出来,然后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嘎巴”一声,我咬了食档档的一只胳膊,慢慢地嚼着,顿时一股面香的美味在我胃里扩散开来,让我舒坦地要流哈喇子,于是就连续不断地吃起来,那种感觉彷若回到了童年。
(作者单位:西山热电发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