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洪科

疫情过后的五月，我在完成了七万字的中篇小说《午后的阳光》创作之后，利用闲暇时间读完了由傅雷翻译，1978年4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尔扎克的长篇小说《高老头》。小说主要讲述了法国复辟王朝时期（1819～1820）年初，以伏盖太太公寓为舞台，通过退休面条商高里奥老头，被他两个进入上流社会女儿遗弃，而最终穷困潦倒死在伏盖公寓阁楼里的悲剧，和从乡村走出的没落贵族子弟——青年野心家拉斯蒂涅从乡村来到巴黎投靠表姊鲍赛昂夫人，在他挖空心思梦想进入上流社会过程中的所见所闻的亲身经历，以及与高里奥老头的二女儿——银行家特·纽沁根男爵太太但斐纳的吸引与真“爱”，和大女儿特·雷斯多喇嘛伯爵太太·阿娜斯大齐（娜齐）的自私、虚荣，到最后的无助，揭示了当时法国社会尔虞我诈、金钱至上、醉生梦死的社会现象与状态。全书给人一种悲剧的色彩。为高里奥的去世和他伟大的父爱而唏嘘和长叹！

合上此书，我想，高里奥是幸福的，他以自己的两个女儿生活在上流社会为荣；可他又是不幸的，他对两个女婿刻薄、贪婪和做投机生意、赌博与奢靡生活所不耻。说到底，高里奥是被两个女儿逼死的，当他孤独地躺在伏盖公寓简陋、狭小阁楼的病榻上奄奄一息时，而他的两个女儿——但斐纳和娜齐，特别是娜齐为了虚荣，用他父亲最后仅有的，变卖银搭扣、餐具和用以养老的终身年金抵押凑齐的最后一千法郎兑付的漂亮金线舞衫，穿着出现在贵族鲍赛昂夫人的舞会上的对比，与高里奥在弥留之际发自内心期盼两个女儿能来看他的幸福愿望，直到最后咽气，女儿们也没有来看他这位——给过她们一生大爱、幸福的高大父亲。高里奥对女儿没有任何埋怨，他是在幸福和穷困潦倒与希望中离开的，他把一生的积蓄和父亲全部的爱给了女儿，去世时身无分文，一分钱也没有给自己留下！这个伟大的父亲，他曾经是给每个女儿出嫁陪送过八十万婚前资产的商人，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不免让人唏嘘长叹……

高里奥的葬礼非常简单，是外人大学生拉斯蒂涅用情人纽沁根太太——但斐纳给他的怀表，让在医院实习的大学生皮安训去当铺押的全部七十法郎草草安葬的。简单到甚至在两张凳子支着的棺木上面，连那块黑布也没有遮盖到家……——经历过以上诸事，在安葬完高里奥，青年拉斯蒂涅一个人走向公墓的高处，他远眺巴黎，只见巴黎蜿蜒曲折地躺在塞纳河两岸，青年大学生拉斯蒂涅欲火炎炎的眼睛望着王杜姆广场和安伐里特宫的穹窿之间，那是他向往的上流社会的区域，他抖擞精神，这位有志青年迎着挑战，向情人——特·纽沁根太太的家走去……这就是这部小说给世人揭示的那个时代法国巴黎的浪漫情怀与记忆，是入心的。也是小说《高老头》的现实与悲剧意义。

（作者：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