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露露从爷爷家回来惊奇地告诉妈妈,爷爷每天晚上在她睡着之后,总是穿上西服打着领带在电脑上上网。那是在她有一次睡醒之后偶然发现的,之后的几天,她一到晚上便假装熟睡,爷爷果然很快就穿上西服坐到了电脑桌旁。
露露的妈妈李菊听着露露的叙述那眉间的疙瘩越拧越紧,难道老爷子也在网恋?这事闹的。她焦急地等着丈夫赵冲回来,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赵冲是晚上八点才回的家,一进家门,鞋还没脱,媳妇李菊就奔了过来“哎,我说你爹又心痒得不行了,又想给你找个后妈,你倒是管不管?”赵冲边脱鞋边嘟囔:“你胡说什么,我爹这些年在家里老实本分的,从来也没听说跟哪个女的关系密切,这话又从何说起?”李菊便把女儿露露给她说的事一五一十地搬给了丈夫赵冲。赵冲边听边骂她闲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上个网能弄成个啥?
自从二十年前老赵的老伴去世后,赵冲就一直同老爹相依为命。后来赵冲也结了婚了,再后来老赵看上了隔壁楼上的寡妇吴婶。可是他们刚把这事儿说出来与家人商量,却分别遭到了双方儿女的反对。这事就这么给黄了,再后来老赵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续弦的事。
女儿露露每个周末都要去爷爷那里住上那么一两天,每次一回来,李菊,,总要问女儿,你爷爷这段时间还是每到晚上西服笔挺地上网吗?女儿冲她点点头。李菊心里就直发毛,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事绝对不像丈夫说的那么简单。但碍于丈夫不肯出面,而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这事还真不好说出口。
一天,老赵对儿子儿媳说,我要出个远门,去看个朋友,家里的事就留给你们多操心了,尤其是露露,她还小,一定要照顾好孩子。儿子儿媳问他,你上哪儿呀?走多久?老赵说,这说不定,以后电话跟你们联系吧。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赵冲一直没有接到老爹给他打来的电话。正在心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江苏某县城的一封信,拆开信件一看,原来是父亲的亲函。
冲儿:
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正在江苏你吴婶那儿。也许你们会问我们的事不是十年前就黄了吗?怎么今天又走到了一起?不瞒你们说,这也全凭了网络,我们在网络里说了那些在现实里不能说的话,我们在网络里敞开了在现实里不能敞开的心扉。我们也老了,没个伴越来越感到孤独,而你们也很忙,不可能每天守在我们身旁。现如今,你们都已长大成人,也用不着我们管了,而我们也有那宽裕的退休金养着,用不着你们的接济。我打算与你吴婶在她们老家的县城里买一套楼房,度过余生,请你们勿念。 父亲
赵冲看完信后呆在那里。妻子李菊忙拿过信从头至尾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后把信往桌子上一扔:“我说得怎么样?这回弄出事情来了吧,我就知道他西服笔挺地上网就没什么好事,怎么样?这回应验了吧!”赵冲猛然间扭过头冲妻子大吼:“你给我闭嘴!当时就是因为你不让我爸和吴婶在一起,让他们孤苦了十来年,害得他俩还得到外地去生活。我父亲不容易啊!我很小就没了娘,是他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这些年来我光顾自己好活,而不管父亲的心里感受,我不孝呀!不行,我得把父亲接回来,让他俩就在这里,守在我们跟前成家,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相濡以沫,安享晚年”。
第二天,赵冲便从单位请了假,拿着信,照着信上的地址,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作者单位:西山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