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无意中再次翻起那些拍过的照片，旧地重游的感觉油然而生，沧桑了的不只是气喘吁吁大腹便便的身体，还有遗忘了的风景，已经不再的心境，当然，这一刻又如朝花夕拾般再次泛起。

历山

在车上，同事问我，历山能看点啥？

我说，听松涛，饮山泉，看高山草甸，当时，我年轻着呢，上学的时候来的，在溪里捞了一盆螃蟹，跟同学们住的五块钱的大通铺，啃着散装方便面，揣二百块钱敢出来玩五六天，小巴火车蹦蹦车，走路爬山草地滚，啤酒可乐健力宝……

诗意的人生其实都是省略了气喘吁吁的，每张绝美风景照的背后都有好长的路要走。或许边走我们边骂着，神啊，还有多远，能不能别这么折腾双腿了，我要喝饮料我要喝啤酒，我要撸串我要吃羊杂……

十多年前的五月，我跟同学坐了一天的车，在傍晚时分抵达历山，然后跟旅社的老板搞价，入住了每人五块一个床位的房间，这个价格基本上是我学生时代住宿时的通用价格。一般我们都不要求标间热水洗浴等，只要一张能躺下的床就可以。

八月的下午，在开满野花的舜王坪上，阳光时有时无，云雾时聚时散，我们一群人走在木栈道上，听着有关于舜和娥皇女英，知晓着某渠清水的典故，我知道这些都是杜撰的，笑着说，传说就是咱们传着给说说。其实，我当时想的是一首歌里唱的“爱上一匹野马，家里却没有草原”，这就是可以让马驰骋的草原！

上车睡觉，下次尿尿，景点拍照，回家一问，啥也不知道！我们这拨人就是这样的旅行团！因为熟识，所

以在风景中更多的是打趣搞怪，更多的照片记录着谁谁到此一游，更多地是在酒桌上牌桌上想着怎么融洽和谐。

自己出门晃悠久了，这样有组织地旅途反而有点不适应，老是跟不上导游的讲解与行程，不是在一片空地拍半天照片，就是快步走过人们听讲解的地方。看似开放的心怀却本能地拒绝着灌输，每个地方只想留下自己的体验，心间那莫名其妙泛起的N种瞬间。

我想起来，我和同学去历山，在垣曲开往历山乡那拥挤破烂的小巴上，碰到了一个台胞，他是来看父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跟我说起中条山战役，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而后，通过翻看历史，我就知道了在中条山，秦川楞娃宁死不投降，面朝家乡勇跳黄河的悲壮。课本里很多没提过的事情，都在我们行万里路的时候知晓了。

或许记忆总是在远方吧！不同步的时空让我产生记忆的错觉，抹却了枝叶，只留下一个梗概，那么倔强地挺立在脑海，再诗意地美化，当然，失意的基本上已经淡忘！那时候，抵达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徒步。我们可以在森林里穿行三十里，就为风景在前方，当然，不管走了多远，最后我们还得一步步地继续走回去。我们大部分的出发都是需要返回的，天有多远，地有多广，跟你最相关的是：你还得回到起点！

继续讲我们的故事。对，当时是这样，我们穿越原始森林，在森林里我听到松涛阵阵，在晚春时间，沁人心脾的山风拂拭着我额头的汗滴，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累，但是还得继续走！我们穿过森林，穿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然后就到了一片刚冒芽的草地，当地人说这叫舜王坪，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故事被我们自己讲的段子掩盖，我们看着这略显光秃的山坡，那种攀爬时的向往被荡得干干净净，很多时候到达了才发现，我们的努力是那么地不值，但是换个角度，对别人说起，却可以娓娓细诉：那年，我们爬了大半天，爬到舜王坪，那上面有云雾，有松涛，有草地……而后，而后我们就回来了！

我就是这样在车上，跟同事们说起，那年五月我和同学到过历山，当时舜王坪草还没长起来，花也没开。现在，坐在这里说起过去，想了想，我只能说，去过！  （作者单位：新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