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外三首)望川思故乡的云家庭榆林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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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1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11-25

榆林旧忆

王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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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乡政府所在地的村庄,村子在附近算是大的,我家的院子也不小,占地约三四分,只是房子不大——四间土坯房并排在院子的东北角。西边两间是我家,东边两间住着大爷。其中两间有窗户,另外两间仅在门头上嵌了四扇小格窗,光线总是吝啬的。

院子的西北角立着两扇厚重的木门,是进出家门的唯一通道。那时我总觉得它们高得惊人,沉得让我这个孩子推起来费力。西南角还有一间开放式的旱厕,除此之外,院子里再没有其他建筑。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院子背后的那个深坑。据说那是几户人家共有的一块宅基地,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建房,从我有记忆以来这个深坑里就种着五六十棵榆树,每棵树都有两人高,碗口粗。坑里遍布着附近邻居倒在里面的生活垃圾和小动物的腐尸,天气炎热的时候,每每路过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

这片林子虽不大,却是我童年认知里最深邃的森林。它是野猫野狗和猫头鹰的藏身地,也是我们村少有的榆树林。那时候村里没有路灯,各家院子里也是只留一盏昏暗的只能满足最低生活保障亮度的照明,那光线连窗户都透不出去,更别说照亮外面的夜。所以我觉得小时候的夜特别的黑,而那片林子更是黑得深不见底。

每到夜晚,总会传来  的声响。从学校回家,最后五十步正对着那片林子。每晚放学,我都要站在路口做一番心理建设,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拔腿狂奔,其实只不过一墙之隔,可我总是在进到院子、关上大门,悬着的心才能落下。那时的我胆子太小了,总是心里有一出野狗从那片榆树林中冲出来扑倒咬我的大戏,让恐惧变得具体而真实。

然而,这片林子也不只是恐惧。每到秋天,最让我兴奋的就是举着长棍去找蝉蜕。那时听同学说乡里的卫生所好像收蝉蜕,说是一味中药,而且价钱不菲。有一段我着了魔似的,一有功夫就蹑手蹑脚地钻进林子,围着每一棵树,一寸一寸地寻找。可是胆小的毛病总是作祟——我生怕踩到那些落叶杂草下的蛇,这种紧张往往冲淡了找到蝉蜕的兴奋。忙活半天,收获总是寥寥。

多年后,我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榆树林早已不见踪迹,原址上是我的小学同学盖起来的二层小楼,气派的瓷砖外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将昔日的恐惧与期盼一同掩埋。我已不是那个害怕黑夜的少年,而那片黑黢黢的榆树林,也只能在记忆里去找寻。(作者单位:古交电厂)

   古交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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