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搏就此别过，也许一拼如愿以偿。”这是2004年6月我的心态。考前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呐喊，没有疯狂撕书释压的场面，更没有紧张焦虑的情绪。有的只是满身湿疹偶尔作怪，却也被我无情忽视。每年的高考总伴着雨，或微雨，或倾盆大雨，有人说这是心情沉重考生的不甘。

那年的高考我却只记得风，考完的路上心静到了极点，微风拂过脸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春的气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悲不喜，没有觉得自己发挥到最好，却也感觉发挥良好。有人说高考改变命运，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能行，其他的貌似离我很远。没有设想走过高考后会落脚到哪里，会走上什么岗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太早。班主任说：“有人一辈子想当老师却没当成，有人从未想过成为教师却站了一辈子讲台。”就像我拿着一张高中教师资格证却没有加入教师队伍；从未想过和矿山沾边却成了名副其实的矿工。或许生活的迷人之处，不是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

每年的高考会捧红一些作文，也会流传一些段子，譬如今年的：“四年后你会明白，改变你们命运的不是知识文化，主要是爹妈、关系、胆量、颜值，还有你们村是不是要拆迁。高考只决定你是在哪个城市打王者荣耀。不过还是要好好考，毕竟大城市网速快。”虽为调侃话，对于现在的我却印象深刻。当年从老师到家长都不停地说：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能放大你的格局，能决定你的层次。于是学生时代的我们拼命挤过高考这座独木桥，不为这么多高尚的目标，只为对得起那些年埋头啃过的试卷，熬过的夜，受过的孤独，还有偷偷许下的心愿。可高考过后谁又能说得清呢？当满怀憧憬回到矿山那刻，理想被现实打得落花流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现实嘲笑着，那时候质疑拼命考是否只为回到起点，是不是只为证明自己是个有文凭的清洁工。那时候打拼的心思蠢蠢欲动，那个时候想是不是还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有的一切都觉得对不起那些年的煎熬。人生中有许多不得已，也因为我们缺少那份反抗的底气；有许多冷暖自知，也在高考路上磨平了激动的情绪。路过高考又经过心路的坎坷后，才感慨许多改变和期待都是最好的安排，包括错过，还有遇见。

这么多年后的我，偶尔也会梦见高考，梦到时间不够用、题不会做，然而如今的我还会用著名作家龙应台的话教育我的女儿：“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我也会要求她参加高考，不是非要通过高考改变命运，而是告诉她过了这个路口就多了一个选择，想让她明白高考是青春的必修课，不要缺席；高考是成长中热泪盈眶的奋斗史，需要拼搏；高考是心路的洗礼，必须打磨。

也许美好总不如煎熬让人刻骨铭心，或许有时候我们应该感谢生命中经历的那些苦难和挫折，让我们更能懂“甜”的珍贵，还有沉淀过后的那份从容和云淡风轻。

（作者单位：东曲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