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网络短视频引发万千网友关注,一位91岁的母亲默默坐在养老院床上,衣着整洁、腰背挺拔、精神矍铄。她强装镇定的外表,藏不住眼底的慌乱与隐忍。她在沉默中无声诠释着母亲最深沉的爱,害怕成为儿女“拖累”的忐忑。
评论区一句“幼儿园门前人潮涌动,养老院门前空无一人”,如同一面棱镜,既映射出生命两端的镜像,又折射了代际关系的现状,一端是掌心呵护的喧闹,一端是形影相吊的冷清,虽说这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人们的感受更多是基于同病相怜的换位思考,但个中的滋味每个人总会品出不同的酸涩或苦楚。
当我们将思想从这刺眼的对比中抽离,不难发现无论是养老院内的老人,还是留守家中的老人,这些老人像是被遗落在了时光的角落里,已渐渐淡出我们的视线。当你路过老旧小区或城郊村落,是否曾看见三五成群的老人,守着独属于自己的岁月,他们蜷坐在墙根或路边,任由时光将发丝染成霜雪,皱纹如蛛网般蔓延,他们暗旧的衣衫上落满岁月的痕迹,在无声的时光里,或静坐,或闲谈”。那是一种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岁月,弥漫着一股说不出凄凉。
他们闲聊话题多是子女成家立业,儿女孝顺之类内容。这些是他们心里最后的慰藉,为了不搅扰子女,他们将自己的不打扰作为对孩子最后的爱。除却那些人尽皆知的不孝子外,多数老人会用“子女孝顺”的谎言庇护子女,守护最后的体面,似乎若是儿女不孝,他们自身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似的,无论怎样说,那都是一件不甚光彩的事,属于“家丑不可外扬”一类。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孩子,亦是捧孩子在掌心的人,无论工作多忙、条件再苦,做父母的都会将子女带在身边,因为每个人都懂得:爱可以抵挡生活的苦;然对于留守或养老院的老人而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衣食无忧并不能真正填补情感的缺失。物质的富足充裕,并不能弥补内心的空缺,只会挤压、侵占精神的世界,而被侵占和压抑的部分时刻准备着要伺机反扑,令人无处遁逃。
为人子女者应知,正如古人所说:“孝子床前一碗水,胜过坟前万堆灰”,“孝”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也不是简单供吃给穿的物质赡养,精神赡养同样不可或缺,请用心用情善待年迈的父母,真正的孝顺应散落在为父母嘘寒问暖的日常里,浸润在耐心倾听唠叨的闲聊时光中,
而为人父母者亦需明白,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只有靠自己来充盈。要学会与孤独和解共处,就如《百年孤独》中所说:一个幸福晚年的秘诀不是别的,而是与孤寂签订一份体面的协定。当子女踏上他们自己的人生征途,父母不应该将精神全部寄托于子女身上,不妨在音乐的世界中、书籍的海洋里,或者山川湖海的旅途上品味别样的人生乐趣。
每个人的人生,终究是一场独自的修行。不同阶段的生命,有不同的生活要去经历,旁人可以参与,却终究无法替代。生活不是公式推导步骤般的按部就班,而是靠每个人过往的经历感悟去生活。当代子女常挣扎在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里,常困于“生存”与“尽孝”的夹缝中,职场压力、养家育儿等都犹如一张张无形的枷锁,那些看似可自由做出选择的岔口,实则是不得不有所取舍的无奈抉择。
但这也绝不该成为情感疏离的托词,当起始不同的两段生命在同一片时光中前行,恰似两条平行线,虽共享时光,却无法交汇,如何在现实与亲情间找到平衡,不同年代人之间如何更好地相处,才是真正需要我们思考的命题。
虽然这是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命题,但可以确定的是,唯有以爱为基石,真诚沟通,多些理解与包容,才能让爱化作跨越代际的桥梁,让不同阶段的生命,在理解与包容的岁月中各自绽放幸福的光芒。写在最后:不要让母亲节、父亲节,仅仅停留在某月的某一天。不必过分关注,亦不可浑然不觉。
(作者单位:西铭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