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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0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11-20

读《月光落在左手上》有感

刘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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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月光落在左手上》,田埂上的脚步声仿佛从书页间漫出来。余秀华的诗从不是精雕细琢的盆景,而是从生活最粗粝的肌理里钻出来的野草。她写“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没有华丽辞藻,却像钝刀轻划心尖。“巴巴地”三个字,道尽了卑微里的执着:打水时要稳住晃荡的桶,煮饭时要对抗不听使唤的手,吃药时要吞下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苦涩。可这份“巴巴地”里没有怨怼,反倒藏着股“既然活着,就要认真活”的执拗,像田埂上被踩扁了还往起钻的草。

她的诗里长满了土地的气息。横店村的田野是她永恒的背景板,春播的泥泞、秋收的秸秆、冬夜的霜花,都在她笔尖生了根。田间劳作的日子,弯腰除草时腰部的酸,扛农具回家时蹒跚的步,都化作了“作为一个农人,我羞于用笔墨说出对一颗麦子的情怀,我只能把它放进嘴里,咀嚼从秋到夏的过程”。土地接纳她的蹒跚,她便给土地镀上诗意的光。读这些句子,总像看见她在夕阳下的田埂停步,用袖口擦去额角的汗,风掀着她的衣角,她望炊烟的眼神里没有疲惫,只有对这片土地、这疼痛又眷恋的生活,最虔诚的温柔。

生活从未对她温柔过。脑瘫让她从小活在异样的目光里,成年后的婚姻是父母“找个依靠”的妥协,却成了“两个孤独的人,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的”的苍凉。田间劳作、家务琐碎,叠加着身体的不便,让每个平凡日子都成了需要咬牙挺过的关卡。可这些沉甸甸的苦难,没在她心里酿成怨恨的毒酒,反倒成了滋养诗歌的养分。像沙漠里的仙人掌,把水分藏在厚实的掌叶里,她把痛苦与挣扎,都酿成了笔尖的汁液。

她的诗里有对命运最直白的抗争:“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身体的残疾是“大雪”,生活的困顿是“风暴”,命运的不公是“泥石流”,可她身体里的“火车”是对生的渴望。这让我想起村头石缝里的野花,没有花床,没有清泉,春天照抽芽,暴雨照护苞,霜降照留香。它们不算美,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生命力,像余秀华的诗,没有华丽修辞,字字却带着生命的重量。

如今的余秀华,早已不止是横店村小院里摇晃的身影。她的诗走出了乡村,走向了更广阔的世界,可笔尖的温度从未变过。那些从田埂、灶台、病床长出来的诗句,带着对生命最本真的敬畏。有人说她的诗“不够精致”,可正是这份未经雕琢的粗粝,才让我们看见苦难最真实的模样;有人说她的文字“太用力”,可若非拼尽全力,又怎能在命运的重压下,发出属于自己的、清亮的声响?她正是用不屈的诗句一次次撞击着命运,感染着每一个读者,也开出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作者单位:屯兰矿)

   屯兰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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