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的《伪满洲国》以编年体章节讲述了从1932年至1945年间,生活在伪满洲国的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市井平民,在日本殖民统治下的悲惨生活,写尽人间百态,写尽苦涩苍凉。
读这本书期间,我最大的感受是不忍淬读又忍不住关心着书中人物命运走向。
大兴安岭茂密的森林、采蘑菇、采草药、捕鱼、鄂伦春人、冰天雪地的场景……小说中东北地区地域特色鲜明,明明是非常美好的风景和生活,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践踏下,却让人感觉到一切都是灰暗色的。
全书人物众多,个个鲜活生动。一个个人物命运反映出那个时代的悲惨。王亭业原本是一名教师,因为替理发店师傅写了一首抗日藏头诗,被日本人逮捕,从普通监狱辗转至731部队,被做马血换人血实验而死。他的妻女陷入生活绝境,女儿被迫嫁给酱菜园主人家的傻儿子。王荣彩老人,靠做布鞋为生,儿子死于南京大屠杀中,老人还在苦苦等待儿子回来给她过八十大寿。王金堂计划领着孙子去看望即将生孩子的女儿美莲,却不知女儿一家已经死于“平顶山惨案”之中。王金堂受好友的儿子祝兴运邀请帮忙贩运豆包,却不幸被日本人抓做劳工,祝兴运最后被杀死。可怜的人们,日日盼望着和亲人团聚,真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伪满傀儡皇帝溥仪,疑心、懦弱、喜怒无常;谢子兰、郑家晴游戏人间;王小二因采购粮食,被日本人抓起来打伤而失去一只手;土匪胡二,粗犷、蛮横、好色,经历种种,最终回归家庭;泥人邱,捏满洲国皇帝泥人被抓,成为活体实验者;毅然与日本朋友断交的典当行掌柜王恩浩;被强行配给日本开拓团成员当老婆的张秀花,因为不想生下日本人的孩子,忍痛让孩子窒息而死,自己因这件事精神失常被狼吃掉;乞丐狗耳朵,忍受不了日本人的圈进式管理,宁可选择流浪……普通人的无助、无奈、挣扎、反抗、隐忍、坚韧,在小书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说中731部队以北野南次郎为代表的日本人,有着极其变态的心理和无比残忍的本性,解剖室里洋溢着一股腥热的血腥气,可他却觉得比五月的花香还要袅袅动人;普通百姓被日本人抓去做劳工,生病后却会被扔去喂狼狗;原本平静自足的村落,被迫居家迁移,集中圈养、劳作,还不能私自留存精细粮食……日本侵略者给中国人民造成了无尽的痛苦与灾难。
小说非常善于用天气烘托人物内心和社会环境,“春天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来了”“秋风一阵比一阵迅猛”“深冬的海风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到1945年迎来抗日战争胜利时,“海水由灰转蓝之时,海滨的春天就扑面而来了。”
书中杨靖宇将军设想的春天的大花园,树影婆娑、花香阵阵,鸟鸣声此起彼伏的景象终于变成了现实。
本书结尾,杨路和杨昭各自持有的半面铜镜在李文和拳头意外会面时完整合璧,拳头指着镜面上那只刚刚得到了翅膀的喜鹊说:“这下你又能飞了!”
是呀,中国腾飞了!
(作者单位:屯兰选煤厂)